中国近代化进程中的思想先行者——郭嵩焘

  • 发布时间:2022-08-10 21:21:20   浏览: 次    

作者简介:李凤遐,江苏徐州一中历史高级教师。

摘要:郭嵩焘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影响的思想家、学者和外交家,本文从其经历、思想等方面,对郭嵩焘在中国近代化进程中的作用进行了述评,认为郭嵩焘虽然身为清朝体制内的重要人物,但却能够突破体制的樊篱,不仅超越了器物的层面,更跨越到思想意识层面上,成为风格独特的思想先行者。

关键词:郭嵩焘;近代化进程

郭嵩涛的洋务思想在近代中国既不同于早期的魏源,也不同于李鸿章、曾国藩。他认为学习西方,应要全面,才能达到“求强”的目的。他对单纯的学习西方军事技术提出批评,认为向西方学习,先要学它的政治、经济、制度。他对西方的认识,在当时的中国是较为全面、深刻的。虽然在当时他的激进思想根本无法实行,但对中国落后原因的清醒认识,不仅当时独树一帜,对今天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。

自**战争以来,中国遭受到西方列强入侵,面临“三千年未有之变局”。在与西方诸强的交往中,统治阶级内部的开明者认识到其“船坚炮利”,开始在器物层面上学习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,以图自强,发起了轰轰烈烈的向西方学习的洋务运动。甲午战后,中国的战败深深刺激到国人,以康、梁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维新派开始反思,仅仅从从器物上学习西方是远远不够的,同时也要学习西方先进的社会制度,号召改良,兴起了维新运动,但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。此时,国人对于中国落后原因的认识也日渐深入,认为应从思想文化上去寻找原因,是中国传统的文化导致了中国的落后,于是新文化运动的干将们举起了“民主”、“科学”的大旗,开始了改造国民性和开启民智的反思。我认为这一过程一直持续到现今。可以说这个过程就是中国由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过渡的过程,也就是所谓的近代化过程。在这个过程中,许多有识之士纷纷开眼看世界,然而,以往对中国近代化进程中的人物研究多集中在为人所熟知的王韬、郑观应等**,曾国藩、张之洞等洋务派,之后的康有为、梁启超等维新派,再后的资产阶级革命派等等。不难看出,以往研究的集中于体制内与体制外,通俗来说就是官场与民间,而这两处的人物对近代化的理解和认识又有着明显差异,总体来说,体制内的人物,如洋务派更关注器物技术层面,体制外的人物,如维新派更关注制度变革层面。其实仔细考察历史,在体制内外求索,我们仍能发瑚这一时期对近代化进程进行思考的“第三种人”,他们虽身在体制之内,但在其自身的经历催化下,他们能够突破体制的樊篱,从开始对器物技术的欣羡,转向更深层面的制度、观念的思考。他们的远见卓识在近代化进程中可谓独树一帜,然而,无论是以往的研究,还是现行的大中学校教材中,仍然局限于阶级立场,对此类人物避而不提。实际上,近代化进程是多种因素的合力作用,忽略哪一种因素,我们都很难全面的来了解这场中国近代史上最深刻的运动。历以,对“第三种人”的研究仍然是必要的。

郭嵩焘(1818-1891)即是中国近代化进程中“第三种人”的代表人物。其为湖南湘阴人,十八岁考中秀才,第二年进入湘学重镇岳麓书院读书,深受“经世致用”的湘学传统影响。他五次入京会试,30岁始成进士,朝改后,改翰林院庶吉士。曾担任过苏松粮道、两淮盐运使、署理广东巡抚、诏受福建按察使,并曾作为中国首任驻外公使出使英法。他是近代化进程中的一位具有代表性的思想家,其思想上承经世、下启维新,是风格独特的思想先行者。在中国近代化的进程中,郭嵩焘不仅超越了器物的层面,甚至更跨越到思想意识层面上。郭嵩焘一生经历颇丰,军事、政治、外交,无一不与,虽然他的一生结局是悲剧性的,但他个人的悲剧却是时代的幸事,因中国近代化进程必须有思想先行者。

郭嵩焘第一次直接与外国人打交道和比较系统地接触西方事务,是在咸丰六年(1856年)。这年年初,他曾奉曾国藩之命,赴江浙为湘军筹款。二月初五他来到上海,初七日他参观了上海洋泾浜法国人办的利名、泰兴两处洋行,看到了价格极其昂贵的风雨表和双眼千里镜。接着他又参观了领事馆的一处洋楼,他在日记中不仅详细记录了房屋的结构和陈设,甚至记录了领事馆洋人女子的生活习惯。初九日他参观了火轮车,全面介绍了英国轮船的结构、各主要部件的作用以及工作原理。最后他还考察了由西洋传教士麦都事创办的墨海书馆,并由此结识了李善兰、王韬等人。在那里他还第一次看到了印刷机以及它工作的情况,情不自禁地赞叹说“西人举动,务为巧妙如此”。短暂的上海之行给郭嵩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细致人微的观察和虚心求教的态度表明了他对西洋器物的赞赏。同治初年(1862年),郭嵩焘在上海、广东等地,继续接触西人、西学。他从英法联军会攻嘉定太平军,顷刻拿下的战况感到了洋人兵精利器。他在“得利洋行”第一次看到了碾麦的“火轮磨”和所谓“传书铁线”的电报,禁不住赞叹真是巧夺天工。

郭嵩焘一开始也相信以西洋先进的器物、技艺,嫁接中国传统的纲常政教就足以解决所有的问题。然而洋务实践的处处受阻,事事受挫,以及整个洋务事业的了无起色显然使他的看法发生了变化。他渐渐对中国固有的政教习俗的有效性产生了怀疑。他看到西洋也有二千多年的文明,它之所以富强并非偶然,根本在于其政教风俗。洋务派极力效法西方所谓的“长技”,其实只不过是其“末节”而已。因此,在光绪元年(1875年),郭嵩焘于《条议海防事宜》中,就最早在中国提出了“西洋立国有本有末”的观点。他认为要使中国富强,不能光学西方的坚船利炮,关键还是要首先从政治上进行改革。

一八七五年,郭嵩焘因“马嘉理事件”出使英国大臣,虽被推至身败名裂、忤逆反叛的边缘,甚至有家毁人亡之虞,但他仍然义无返顾,这对中国的未来和近代化的历程是开天辟地的创举,他身兼此重任,实属幸事。因郭嵩焘在出国之前对政治改革的认识还比较模糊和笼统,仅仅集中在对朝廷法度和纪律的剖析上。然而出使英法以后,他对政治体制改革的认识更加清晰和明确。在担任英法公使期间,他对西方国家的新事物细加研究,勤加考求。初至英国后,他亲赴下议院听议员责诘政府,言语颇为强硬;他看到了西洋国家新闻报纸议论时政的舆论监督作用,以及政府和议院行政、立法的分权;他注意到英国的两党政治较之专制政体的随声附和确实要高明多了。实地考察和潜心研究使郭嵩焘渐渐形成了自己的看法。郭嵩焘在日记中概述了英国由君权到民权的历史,他认为西洋国家长期稳定、国运昌盛的原因就在于由议政院维持国是,由民选的政府处理政务,上达民情,两者相辅相成。他看到中西政体国体的差异:中国崇军,西洋重民;中国强调德治,西洋强调法治,国家的安危更加合理地系于法制的建立和健全基础上,所以能够形成普遍的规范和约束;中国政府政策的推行则依赖有限的官僚体制。西洋国家则凡事以民为本,士民都可以参与国政得失的讨论。此外他还非常留心西方司法制度等其它社会

政治制度,认为中国应该学习西方的法律制度,改善监狱的条件,这样才能受到西方列强的平等对待。他在出使英法时期,十分注意考察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制度,并广泛接触到欧洲工业文明,开始从国家制度、经济理论等方面来探索英国繁荣兴盛的原因。

郭嵩焘数度成为晚清社会的风云人物,但是仕途的坎坷又使他最终处于晚清政治的边缘,所以他的体制改革思想对清廷的影响是很有限的。思想的先行者总是孤寂和悲哀的。郭嵩焘倡导的“以通商为本”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制度,以及以“政教为本”改革封建政治制度的主张,均遭到了来自朝野上下的百般非议,面对不尽如人意的境遇,郭嵩焘进一步认识到无论是发展商业,还是改良政治都必须从改变人心风俗做起。正如他在《条陈海防事宜》一疏中论述的,只有使政教深人人心,形成一种良好的社会心理和社会风气,才是根本的出路。为了废除落后的、不合时宜的传统的人心风俗,他积极投身实践。他在晚年深切体会到人心风俗是立国之本,而挽回人心风俗必须从学校开始。只有学校修明,人心风俗才能够得到振兴。他自己在解职返乡,赋闲家居时,更是以挽救人心风俗为责,孜孜于教育事业。光绪五年(1879年)六月,他参与湖南学政朱肯夫的兴学计划,他帮助拟定章程,建立经、史、文、艺各堂,还参考了严复草写的英、法两国的学馆课程。同治十二年(1873年),他主讲城南书院时创设了思贤讲舍,以陶冶和培养人才。办学的艰难使郭嵩焘充分认识到人心风俗改造的难度,陈规陋习决非朝夕之功可以消除。

郭嵩焘在思考近代化的历程中,甚至还触及到了人的近代化这一问题,他觉察到了国民文化观念和思维方式的落后,认为国家富强和民族兴盛要靠国民的觉悟和奋起,渐渐将改造国民性的问题提上了议程。

郭嵩焘的很多思想行为在当时的条件下似乎已经走得太远,大大超出了当时政体本身所能承受的程度,他的思想是走在大多数人的前面,因而几乎受到举国士人的讥嘲和辱骂。孤独的先行者一生的结局是悲剧,这是郭嵩焘的悲哀,也是中国早期近代化的悲哀。但郭嵩焘从经世派的“后劲”到洋务派的“中坚”,直至维新派的“先驱”的人生与思想历程是值得我们后人重视和研究的。因为他在中国近代化进程中成为一座桥梁,连接了“经世致用”、“自强求富”、“维新变法”三条不断前进的坎坷路途,体现了中国二十世纪后半期鲜明的时代特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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